林依依聽了秦香菊的話有些好奇：“那這換幾條魚是隨我們換的嗎？想要多少就能換多少？”

秦香菊道：“不是, 我們按照抓魚時的分量分的魚不算，另外可以用工分換，每戶人家不能超過戶口人數, 像我們家已經分家了, 就不能超過四條。”像肖大強去公社裏上班, 戶口沒有移出去，只有外面買了房子，才能移戶口。不過一條魚要20個工分, 一般人家哪裏舍得換？10個工分一斤糧食呢。

林依依一聽，這個魚多養幾天也不會壞掉，她覺得兩條還不夠，於是又道：“那這六條裏面，幾條是用工分換的？”

秦香菊：“這個我就不知道了，我當時不在。”

林大軍：“我們知道。三條是分來的，三條是用工分換的。”

林依依剛想說, 就聽到了梁氏的聲音：“二嫂。”只見梁氏拎著一個籃子來了, “二嫂, 我給你們拿了條魚過來, 想著你們戶口不在這裏，分不到魚。”梁氏和肖賓兩口子勤勞得很, 肖賓可是滿工分的，梁氏在女同志中, 工分也是最高的一檔，小吉祥的食量還很少, 加上他們還有三分地，所以兩口子在糧食上並不擔心，也因此, 他們舍得用工分換魚。這次他們兩口子分到了一條大魚、一條小一點的魚，然後又用工分換了三條魚。一條最大的拿來二房這邊，第二大的等到初二去娘家的時候拿過去，剩下的兩大一小他們留著自己吃。一年到頭的，他們也沒好好的補補，所以這次的魚他們就不吝嗇了。

梁氏拿來之後，看到院子裏還有兩條魚，她知道長輩們給二房拿了魚過來，她也不妒忌，說到底，這兩條魚相當於林大軍和林三軍幫肖爺爺抓的獎勵，如果沒有林大軍和林三軍幫忙，就肖爺爺和秦香菊，怎麽可能分到三條魚？

林依依之前還想著讓秦香菊用工分去換最後一條魚呢，沒有想到梁氏送來了。她笑著道：“謝謝三弟妹，你等一下……”她也沒有拒絕，回了房間裏，把公社發的布拿了一塊出來，剛好可以給小吉祥做一件衣服的大小，“三弟妹，這塊布你拿著，回頭給小吉祥做件新衣服。”

一條魚換一塊布，當然是林

依依吃虧了。但是有些東西講究個高興，林依依想要魚，她就覺得值得，何況她不缺布，梁氏卻缺布，這一送，雙方都滿意。而且，梁氏挺有心的。

梁氏趕忙道：“不不不，我是來送東西的，這倒是顯得我來拿東西了。”她也不好意思拿布。平時小吉祥在這邊玩，二房這邊做點好吃的，就會讓小吉祥留下來，她都已經不好意思了。

這倒是，如果二房這邊**湯之類的，她會讓孩子留下來喝一碗，孩子小，又能喝多少湯？再說了，也就是菜裏多加了點水，算不得什麽。

林依依：“你拿著吧，難道還要等初一的時候，孩子來拜年的時候再給他啊？你就當是我這個當嬸子的給孩子的一點心意。”

梁氏：“不不不，不用了二嫂……”

林依依：“娘，您跟三弟妹說說，讓她別這樣客氣。”

秦香菊道：“老三媳婦，你二嫂說的對，這布料你就拿著吧，給小吉祥做件新衣服。”

婆婆都這樣說了，梁氏就沒有拒絕了。

梁氏拿著布回到家裏，看到齊菠菜在曬太陽。齊菠菜看著梁氏，梁氏拿著魚出去她是知道的，她覺得梁氏是去二房拍馬屁了，但是讓她去，她可不要去。但是，她瞇起眼睛，看著梁氏夾在腋下的東西，是一塊布。

齊菠菜頓時起身：“啊喲，你這是什麽啊？”

梁氏道：“沒什麽沒什麽。”然後趕緊進了屋子。如果不是籃子裏有魚腥味，她舍不得把布弄臟，她肯定把布放在籃子裏，避免被齊菠菜看到。但是她哪裏知道齊菠菜眼睛這樣尖，她都夾在腋下了，還能被她看到。

齊菠菜看著梁氏跑進了屋裏，她眼珠子一轉，也從自家的水桶裏拿出一條魚，不是最大的，也不是最小的，比較中等。齊菠菜雖然有心思，但是也知道送最小的魚過去不好看，最大的她舍不得，她拿的這條是中等，也有一斤多。把魚裝進籃子裏，她就去了二房。

林依依他們正在忙，林家兄弟去洗澡房裏洗澡了，秦香菊在洗小魚，小魚是林四軍帶著林五弟和肖瑞撿來的，還有螺絲。雖然不多，但是也有五六斤，這些小魚放蘿蔔絲湯非常的鮮美。

看到齊菠菜過來，林依依有些意

外：“大嫂來了。”

齊菠菜道：“這不，我給你們送了條魚過來。”

林依依也不是傻瓜，雖然她不知道齊菠菜是不是知道了她給梁氏布的事情，但是梁氏送了魚過來，她給了布，齊菠菜也送了魚過來，她如果不給布的話，有點說不過去。所以她也沒有客氣，給了一塊布，跟梁氏那塊布差不多的大小。

齊菠菜高興了：“二弟妹，你咋這麽客氣？我原本就是來送魚的，你這布一給，倒顯得我是來拿布的。”

林依依道：“是大嫂客氣，自家也沒多少魚，還要給我送來。”

秦香菊：“別磨磨唧唧了，小瑞也下了水塘，你給他洗澡了？”

齊菠菜：“他爹跟他一起在洗呢，那我先走了。”她拿到布，才不稀罕留在這裏。

秦香菊看著她走了，搖搖頭：“這墻頭草似的。”

林依依也笑了，齊菠菜這樣的人吧，相處久了，知道她心裏的小九九了，也不算什麽，至少不是那種小說裏寫的心機深沈的人。如果跟手段厲害的人相處，還不如跟齊菠菜這樣的人相處，至少她想要什麽都寫在臉上，也不用擔心她有高的智商來陷害你。

等林大軍等人洗好澡出來，幫著秦香菊一起洗小魚。洗好小魚，秦香菊挑了一些去放湯，剩下的一些放著紅燒，還有一些去曬幹。

小魚蘿蔔絲湯的確鮮美，尤其是林五弟，拿著湯拌飯，吃了滿滿的一碗。

第二天

年二十九，肖宇的公安局也放假了，一大早，他帶著林大軍和林三軍上山了。他們上山去挖筍，所有的筍裏面，冬筍是最好吃的。但是冬筍長在地下，有的會冒出一點點的毛尖，非常地難找。一般人上山挖冬筍，都是在山上解決午飯的，省得來回浪費時間。肖宇帶著林大軍和林三軍，午飯是林依依準備的饅頭。

到了快要晚飯的時間，他們回來了，背著一籮筐的冬筍。

林依依道：“好多啊。”這冬筍在現代很值錢的，得要十幾塊一斤呢，“給老宅也拿一點過去吧。”這麽多，他們也吃不光。

肖宇：“不用，我們去挖筍的時候碰到了爺爺和爹、還有大哥和三弟。”挖筍都是幾個人一起的，只不過前兩年饑.荒，筍都被挖光了

，現在才重新冒尖。

冬筍很耐放，放上一個禮拜也不會壞掉。所以也不用擔心筍太多。不過第二天是年三十，肖宇帶著老宅給的兩條魚，和一小袋十顆筍去給肖玲送去了。不是所有的村子都有竹林的，沒有竹林的地方就沒有筍。

等肖宇送了東西回來，大家都在老宅吃午飯，年三十的團圓飯，主食是餃子，肉沫毛筍餃子、青菜豆腐餃子，各種餡兒的都有，肖家十三個人加上林家弟弟們，一共17個人，整整兩桌，非常的熱鬧。

現在已經沒有人會嫌棄林家弟弟們了，他們也是帶了東西來的，不管是口糧還是菜，都是足夠多的。林家弟弟們帶的菜是雞蛋，所以午餐秦香菊就做了韭菜炒雞蛋、鹹菜炒雞蛋，反正足夠大家吃上好幾筷子的雞蛋。晚飯二房是在自家吃的，至於大房和三房，他們是和肖家長輩一起吃的，中午吃剩的東西還有。

從肖家老宅吃了午飯回來，林依依就指揮肖宇殺雞了，然後指揮林家弟弟們拔雞毛，晚上燉雞湯。

燉雞湯的時候放了冬筍、雞毛菜，生姜，還有一些其他的配料，關於系統商城裏的配料湯包她沒有買，因為家裏人都在，這種東西沒有出處，其實，林依依好久沒有在系統商城買醒目的東西了。就算是汽水她也不能買了，因為她懷孕了，沒辦法自己出去買東西，所以家裏也不可能出現這種東西了。

雞湯熬好之後，林依依讓肖宇拿了一碗湯加一個雞腿給老宅送過去，肖宇回來的時候，拎了一些蔬菜，還有兩塊豆腐。

林依依：“咱們村裏有人做豆腐了？”

肖宇：“別的村裏做的豆腐，下午娘和大嫂一起去換的，因為你懷孕了，所以就沒跟你說了，這是給我們家換來的，娘說不要給她錢。”因為他們拿了雞腿過去，所以這豆腐就當那邊的還禮了。

林依依：“放碗裏吧，明天做魚頭豆腐湯。”

大塘生產大隊還沒通電，所以晚飯吃的早，但是冬天天黑的比較快，就算他們吃的再早，在餐桌上墨跡一會兒，天就黑了。

不過他們家的煤油燈多，還有手電筒，全都點起來，也是很亮的。

吃好晚飯，一家子人開始守夜，現代沒有守夜的傳統

，至少林依依家沒有，但是看林大軍他們好像興致很好。

林家兄弟們的確興致很好。之前過年的時候，他們都是住在家裏的，幾個兄弟住在家裏，他們沒覺得過年有意思，現在在姐姐家裏，他們才覺得過年有意思的。守夜過了沒一會兒，林依依去睡覺了，肖瑞和肖珠牽著小吉祥來了。

到了半夜，幾個守夜的人又吃了一頓餃子。

第二天

“二叔、二嬸，拜年了。”一大早的，肖瑞帶著姐姐和弟弟來了，這嗓門，比平時重了不少。他帶著解放包，專門來裝糖果的。孩子喜歡過年，因為過年的時候，會有很多好吃的，尤其是按家按戶去拜年，得到的零食能把他們的包都裝滿。

隨著肖瑞他們的到來，來拜年的孩子越來越多了，林大軍和林三軍年齡大了，不好意思跟小朋友一起去拜年，但是林四軍不怕丟臉啊，他背著解放包，帶上林五弟，和肖瑞他們一起去拜年了。

村子裏的人家不多，走遍一個村子，按家按戶拜年回來，也不過一個小時。林四軍和林五軍就把自己的解放包都裝滿了，包裏有水果糖，不過最多的是番薯幹，農民家的零食裏，番薯幹最多了。

過了年之後，對老百姓來說就是農忙的季節了，對於工人來說，該上班都要上班了。

這天，林依依下班之後，坐上肖宇的車回家，肖宇道：“我明天要出差一趟，大概要一個禮拜。”

林依依吃了一驚：“這麽久？”認識三年多了，肖宇只出差過一次。

肖宇：“嗯，放心，不危險的，出差只是表面上的，我去見首長。”

林依依明白了：“那等你回來，是不是就要覆業了？”

肖宇：“等我回來再說。”

林依依：“那我工作上的事情呢？是不是要先跟程社長打個招呼？”

肖宇：“不用，覆業的事情在上面沒有報過下達之前，都要保密。”

林依依：“行，那你說，如果我隨軍的話，我的工作給誰啊？”

肖宇：“你決定，你想給誰就給誰。”

林依依：“不如我跟人換個工作，公社的崗位換供銷社售貨員的崗位，我想肯定有人換。”誰都知道，公社裏上班的，那叫幹部，而供銷社裏的售貨員，也就是一個售貨員。雖然這個年代的售貨員吊炸天，但跟幹部沒法比。

肖宇：“你用公社的崗位換成售貨員的，是因為你心裏有了人選？”

林依依點頭：“咱們林家沒有合適的人，從肖家選的話，認字、和你關系好，人品可以信任的話，也就肖玲了，你看怎麽樣？她雖然只讀了幾年書，但是掃盲班裏非常先進，所以我覺得她不錯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先發文章，錯別字還沒改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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